近日读到一篇文章，“曲笔深意”，大可玩味。文章名称就不提了，免得给其带来“无妄之灾”。文中讲了一件事，说的是北京的夏涝。据说北京这个地方，一年之中的雨量大都一两天之间就差不多把年度计划给完成七七八八了。因此几百年来，几乎每两年的夏季都会有一场“水漫金山”般的大涝，满城水浸。唯有一处始终安然无恙，那就是故宫紫禁城。开始人们以为此处风水上佳，老天庇佑。等到科学昌明时代来临，终于发现原来是当年的统治者们将此一处地势用各种方法手段垫高了两米，水往低处流，天上的豪雨最后总是淹没寻常普通百姓家。
故事的隐喻就在这里。这么多年来，经济学界包括西方人士，始终不能理解中国经济现象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不懂这个故事。明明觉得中国经济撞墙了，怎么事后的局面总是令人费解？为什么每一次显而易见的危机出现，中国政府最后却总是安然无恙？
西方经济学界最近一百年来，日益走向技术层面，总是在各种各样的技术方向上钻研各类经济现象。在西方世界的稳定透明的社会政治经济秩序里，这种研究无疑是正确的。但把这一套理论搬到中国来，搬到一个不透明、不公平的经济环境中去，所有的模型和预测就出问题了。克鲁格曼2013年就预言中国经济的“明斯基时刻”到了，结果貌似啥事没有。讲到底，社会经济活动本质上是一种政治经济学现象，不同的政治制度，不能套用同一种经济学模式。比如，几年前的中国房价就已经高耸入云，所有的学界人士都认为不可持续，危如累卵。然而在一个政治高度集中的体制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发生。一两年的时间内，人民群众在中央政府有形无形的示范“号召”下，勇当“接盘侠”，硬生生地把房价又给你拔高一倍，最终化解了国有银行和各级地方政府一时之困，市场上几乎所有的人也都大惊失色！这在一个理性透明的西方国家是绝无可能出现的，没有哪一个负责任的中央政府敢做出这等疯狂举动。为了保住他们的“大局”，可以把一大群社会成员的资金和负债在“高位套牢”，然后轻飘飘地来一句：房子是用来住的……于是大面积“锁定”。这种事情只有天地都不怕的政府才敢做，我大中国政府确实威武！
吸毒这种事情就怕上瘾，一而再、再而三，最后往往不可收拾。怪不得近些年来常常鼓吹“三个自信”，其中的理论自信就不去说它了，显然是虚晃一枪，如果真自信的话，就不会去建什么“长城”，隔断中外思想交流。美国川普就很不自信，要去建什么墙阻挡移民入境。但另外两个自信——道路自信和制度自信，也许人家真的是这么想的。你看：西方发达国家、其他发展中国家都“危机”了吧，我这儿“风景这边独好”。这还不是道路、制度给带来的？他们永远不会把真相告诉人们：他们所处的那块“宝地”悄悄地抬高了两米，大水淹的始终都是普通人家。
中国有句老话：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中国政府可以用他们那只“大黑手”不断搅动，熨平经济周期，无视经济规律，转嫁经济危机。但他们最后不能改变的是大的时代格局和趋势，比如“去全球化”进程的展开，再比如中国人口数量未来可预见的“崩跌”，以及年龄结构的急剧变化。到那时算总帐的日子就会来到。美国威斯康星大学有一个华裔学者易富贤，按照他自称严谨的数据统计，中国现有人口仅12.8亿，比中国官方公布数据差不多少了一亿。虽然我不能同意此人的很多结论，但还是认可他的专业精神，超过相信国家统计局。据说现在国家统计局已经不再发布中国的“生育率”数据了，这个极其重要的数据跟基尼系数一样，变成了“国家机密”，外人不可与知。如果未来的“中／国／现／代／奴／工”数量如易富贤所说不再有“辉煌”前景的话，中国经济发展“大灾大难”的日子就到来了。须知，今日中国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拥有庞大人群的“现代／奴工”基础上的。到那时，恐怕中国政府再难有回天之力，故宫紫禁城也难免遭洪水淹没……
不久前中国开了一个“十九／大”，一场“大洗牌”玩得干净利落，有人弹冠相庆，有人黯然离场。胜者照例不会忘记的是在言语上给13亿“伟大”的人民群众以一种“精神慰藉”，说是提前15年实现原定2050年达到的中等发达国家目标。于是一片庆贺之声（其他声音也发不出来）！说实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们是在说“心里话”，你凭什么啊？我知道的数据是，从2010年起，每一个农村老人每月可得55元人民币，现在据说已经涨到70元了。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小康社会”吗？以此类推，恐怕将来的所谓“发达社会”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实在不值得期待。中国人民真是太善良了、太容易欺负了……谁让你们一不小心成了“现代／奴工”呢？都是造化弄人！
美国的共和党右翼正在筹划一项“减税计划”，说是为了拉动经济增长。从已公布的方案来看，明显就是牺牲中产阶级，以达到其少数权贵既得利益集团利益最大化，同时适度削减底层民众的不满，进一步坐稳江山。中美两国如今据说已经成了“利益共同体”，据此推断，中国政府很可能有样学样，下一步不出所料的话，也会是同样的步骤方案（说不定是美国共和党右翼学的中国政府那一套呢）。倒大霉的很可能是这些年来貌似发达的那一伙志得意满的家伙（某家人不在此列）。这一大伙人中有众多的“自干／五”，不知到那时他们的立场有无改变。引颈受戮吧，谁让你们昨天那么疯狂！
这个地球世道人心的诡异在于，明明是一伙“宵小之徒”，却常常装扮成道德圣人。美国的共和党右翼中不乏这类人士，明明占了社会最大的便宜，还要口口声声表示自己道德上多么高尚，典型代表人物如众议院共和党领袖莱恩。中国呢，也一样，有过之无不及（多说无益，牵涉到“理论自信”总是麻烦）。可见人性都是差不多的，天下权贵终究归于一家。谓予不信，过几天川普来北京“国事访问+”大家就都知道啦。
哪一天故宫紫禁城的高地削平了，中国式“自信”也就寿终正寝了！
（吴菊生2017年11月4日于纽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