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anuary 29, 2016

习近平迟早要活埋那些给他挖坑的人?

(博讯北京时间2016128日)
  戴按:这位“局级干部”的说法,独出心裁,矛头直指国安、文宣系统内的反习者,别有一格。周小平的确是红卫兵之类小混混,而且非常蹩脚。其他内容真假难辨。从博讯此文的回帖看,海外似乎相信的人不多。嘿嘿。
     据接近中南海一位被赋闲职的局级干部来信透露,最近很多事情都是有人在给习近平挖坑,从政法到宣传,每一件事都是在黑习近平。   
     来信说,像他这种还有三年就退休的人,觉得没有必要说,求平稳就好了,但看到习近平从三年前高民望上位,短短三年,竟然成为中共历史上遭到最多群体诟病的领导人,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他说习近平上来后虽然有很多极左言论甚至做法,但他对经济的改革,在司法独立上的努力,尤其在反腐上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可结果呢,体制内对他越来越仇视,知识分子都开始厌恶他,整个网络只剩下周小平这种小混混,好像毛泽东时代的红卫兵,网络管理掌握在小人之手,使用的都是无赖和下作的人。现在随着经济下滑,连普通民众也开始感觉到这个想当皇帝的习不那么可爱了。可这位为中南海效力32年的老干部说,这其实有些冤枉习近平。最近处理两岸三地和香港铜锣湾书店的事,不但走板偏离,而且所有后果几乎都是在把习近平往千古罪人的耻辱柱上拉。有些是习近平身边人为了借助他的权势在胡作非为,有些是理解错误,执行失误,更多的则是有些人在故意黑习。习近平触动了利益集团,不可能没有反击。
    这位干部来信透露,令计划等被查的贪官死而不僵,还有很多党羽都还很有实力,例如,令计划虽然在胡锦涛时代始终无法完全掌控军队,甚至对周永康的政法系统也无法渗透,但利用中办对国安部和总参等情报机关的掌控,安置心腹,对这些机构渗透比较深。国安部包括邱进在内的两位副部长被抓进去,还是无法清查干净,甚至找不到线索。由于反间与情报系统的单线联系,几乎水泼不进。这位局级干部虽然并不全知道内幕,但已经深深感觉到包括国安部在内的,正在对习近平进行反击。这些习近平当然也有所察觉。
    当年1962年时,康生正是利用了情报系统对习近平老爹习仲勋进行残酷打压,诱使毛泽东说出“利用小说反党是一大发明”,制造了中共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文字狱,受牵连者达到三百人,虽然毛泽东对习仲勋额外开恩,但习仲勋还是被关押、看管了16年。而当今国安部给习近平挖坑的主要做法,依然是使用秘密构陷与文字狱,让习近平用康生对付他爹的办法来对付异议分子和不听话的人,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实际上,中共周永康政法系统的余孽还一个没有动,这些人担心进一步反腐,尤其担心习近平上来推进的所谓法治与制度化反腐最终会损害自己的利益,可又不敢公开对抗习近平,于是使用各种手段在社会各个阶层为习近平挖坑。
    来信者说,他自己一开始也不这样认为,认为给习近平挖坑说太一厢情愿,习近平不可能没有身边人看出来,更何况习近平的女儿是一位哈佛毕业,对网络非常熟悉的有为青年,目前也在负责习近平的网络形象,习近平可以被周围人闭目塞听,周围人可以欺骗他,习近平的女儿不可能不知道,短短三年,真正反习近平的人包括异议分子安然无事,可曾经支持过习近平的几乎一个一个被闭嘴。这些是深谋远虑的反习人士认真策划的。

    这位来信者也谈到,习近平上来后无法推进自己的改革,从股市开始,感觉不但无法改革,甚至连现状都无法维持了,所以全力转向军队改革,其实就是为了掌握军权。习近平已经掌握了中央警卫部队,下一步将会全面接管军队,之后,他将会有大动作,包括清洗、对付那些给他挖坑的人。其中主要是政法委系统,不过,据说,也包括他已经收管在自己人手里的宣传系统。宣传系统过左的做法,是引起民怨的主要原因,是给习近平挖了一个即便他今后锐意改革,恐怕也无法填平的坑。

Tuesday, January 26, 2016

张玉凤孟锦云评价毛泽东:这个人很怪

(富敏荣律师新浪微博, 2015-12-27)
      戴按:这个故事,编造的可能性很小。张玉凤、孟锦云皆是毛的崇拜者。她们讲叙这个故事,旨在强调毛的思维与众不同,也就是说毛的脑袋比一般人更聪明。哪知道这件事却暴露了毛的性格的另一面:结果高于道德。只要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任何手段。文革中,毛明知刘少奇不是走资派,却为了达到某个不能公开的目的,而给刘扣上这顶帽子,以便打倒刘。通过正常党内运作程序,达不到倒刘的目的,毛就煽动群众“造反”。但人算不如天算,毛一去世,尸骨未寒,就人亡政息。他制造的冤案,几乎全部翻案。
     我看,做人还是老实一点较好,有点道德底线较好

  张玉凤对毛泽东的评价是:“他就是怪,你说是黑的,他偏要说白,他总喜欢对立”。孟锦云说,“主席的看法,老和我们不一样,这个人很怪”。本文摘自《吴康民论时政》,作者吴康民,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

      从一个小故事看毛泽东

  毛泽东去世已近35年,但对他有贬义的评论仍列为禁区。最近读《走进毛泽东的最后岁月》一书,其中的一个小故事,让人对毛泽东的“逆向思维”有深刻的认识。
      这本书是根据一位在毛泽东身边朝夕相处,与他度过最后岁月的女人孟锦云口述,由内地女作家郭金荣执笔的。这不是在香港出版的禁书,这本是堂堂正正由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公开发售的一本信史。
      这本书对毛泽东晚年的日常生活、精神面貌、思想状态有细致的描写。其中不在意地透露了毛泽东的“逆向思维”,他常常喜欢从相反的方面去思考,离经叛道,标新立异。

      两个青年救美的故事

  这里要介绍的一个小故事,是在毛泽东去世前一年,即19758月,他忽然动起看电影的兴趣,看了一出香港凤凰电影制片厂出品的越剧歌唱片:《云中落绣鞋》。
    故事的内容大致是:一个富有的员外的千金小姐不慎跌落后花园的枯井中,生命危在旦夕,员外贴出告示,谁能救出小姐,便把小姐许之为妻。有两位青年同时应召,商量好一个下井,一个用吊绳在上面照应,救出小姐后,随小姐的意愿,想嫁给谁便嫁给谁。
    于是一位用筐拴上绳子把另一位青年送到井下,先救小姐,再让青年上来。在井外负责放筐下井的青年,在救出小姐后,为了独占小姐,便狠心地不顾另一青年死活,并用大石堵死井口,便抱着小姐去领赏,成全婚姻美事。
    在井下的青年叫天不应,加上井面盖上石头,只见黑茫茫的一片。但他却手拿着小姐留下的一只绣花鞋,是小姐被往上拉时丢下的。
    已婚嫁的小姐一夜忽作一梦,天上飘下一只绣花鞋,即是她在井下丢失的一只。梦中醒来,这位梦中的青年却出现在自己面前。
    结局是由父亲做主,赶走那位狡猾的青年,迎接这位死里逃出的青年。
    至于井底的青年如何能逃出的,当然好人有好报,是神仙救他的。

     毛泽东认同奸猾者

 看完电影,毛泽东问看电影的人们,“你们说说看,两位救小姐的青年,哪个好些?”
    众口同声地说,当然是在井底的青年好啦,孟锦云更添上几句:“还用说吗?井上那个青年真够坏的,他不仅贪人之功,据为己有,还陷害别人。”
    毛泽东转头问另一位早期已在他身边伺候他的张玉凤,张说,“差不多,这是很明显的道理,我不明白,您干吗要问这么个问题?”
    毛泽东说,“我和你们的看法不一样,我觉得,还是那个井上的青年更好些。
    “为什么?”众口同声地问。
    毛泽东答道:“那个井下的青年对问题的考虑太简单,他缺乏周密的思考,他应该想到井上的青年会使出这一招儿。还是那个井上的青年聪明噢!
    众人还是不服气,说井上的青年太奸猾,不老实。
     毛泽东答道:“老实,老实是无用的别名。”还说,小姐只有一个,他不害另一个,他能得到她吗?

     毛泽东的霸气

  这就是毛泽东!早在青年时代,他曾写过一首《咏蛙》的诗,其中有两句:“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17岁的毛泽东,便已显出他的霸气。
     孟锦云的回忆说,毛泽东他“要发展,要改造,要出新”,对他缔造的党和国家,也“不惜打乱重来”,“来个天翻地覆”,“标新立异是他的性格特点”。
     这正是毛一生主张与人斗,其乐无穷,提倡阶级斗争要日日讲、月月讲、年年讲的思想根源。也是他在解放以后,发动一个个的政治斗争,要打倒一切,直到“文化大革命”,要把与他同打江山的一些老同志清除掉。
     张玉凤对毛泽东的评价是:“他就是怪,你说是黑的,他偏要说白,他总喜欢对立”。
     孟锦云说,“主席的看法,老和我们不一样,这个人很怪”。
     毛泽东的专权,一言堂,“逆向思维”,终于为新中国带来近20年的灾难。
     研究毛泽东,这是一份可贵的材料。

Monday, January 25, 2016

东夫:造反派才是文革最大的受害者

(2016-01-22,共识网作者:东夫)
   摘要
      造反派是群众自发组织,自然鱼龙混杂,但主流却是王大宾这样的人。他们是一大批听领袖和党的话,极富革命激情、献身精神的单纯、幼稚、偏激的时代产儿,尤其当头头的。他们的罪过不是不听党和毛主席的话,而是太过听信党和毛主席的话,听信到了丧失正常思维能力的地步。
  ——读《王大宾回忆录》
  我一直认为造反派才是文革的最大受害者。读了香港中国文史出版社201510月出版的《王大宾的回忆录》,更觉得是这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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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多年的蓄意涂抹歪曲,文革这一页刚刚翻过的历史,已成功搅合成一锅浆糊,连许多过来人都被忽悠得找不着北,更别说后来人了。所以在谈这个话题前,先要对本文所说的“造反派”做个定义百度“造反派”是不成的,不信试试。概略说吧,文革中所有群众组织虽然都打着“造反”的旗号,实际上却是水火不容的两拨人(阵线没有如此分明)。一泼人造的是建国以来历次政治运动打击的敌对分之的反,斗争矛头向下一拨人造的是“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反,斗争矛头向上。前者实际上谈不上“造反”,所以被骂成“保皇派”、“保爹保妈派”、“保守势力”等等后者才是真正的“犯上作乱”当然也是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只反贪官不反皇帝,那叫造反吗?),所以自诩“响当当硬邦邦的造反派”。本文所说的造反派属于后者。
 因为犯上作乱,造反派被文革中受到打击的当权者恨之入骨,报复起来比造反派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其作为胜利者重写历史,就把文革的灾难统统朝他们身上堆。于是如今人们心目中的造反派,就是影视剧里凶神恶煞、无恶不作的歹徒。至于造反派头头,当然是罪恶累累的大坏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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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那样的人吗?经历过文革的人,很少有不知道王大宾这个名字的,他是赫赫有名的北京五大学生领袖之一,北京地质学院东方红造反兵团的头头,文革政治舞台叱咤风云的人物。当年是初中红卫兵的我,只有仰视的份。多年后经朋友彭伟引荐,竟然在他安身立命都江堰相识:一个高高瘦瘦的老人,黝黑脸上刻满岁月的皱纹,朴实得近乎土气,完全没有呼风唤雨大人物的气派,更看不出丝毫恶魔的影子。
  是不是挨了整坐了牢才“改造”成这样的呢?不是。王大宾从来就是一个好人。他本四川德昌县大山深处贫苦农家子弟,靠助学金一路走进北京的大学。大学里是团干部,中共预备党员,巴心巴肝爱党爱国爱领袖,一言一行谨遵不渝,标准的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文革前王是红人,造反派领袖几乎都具这种政治背景)。历经上天入地的大起大落,受尽不白之冤,坐牢九年出来还是本性难移。公职开除无以为生,香港的亲戚带电子表给他赚钱,他不愿“投机倒把”,居然偷偷摸摸原价出售。有人想办法安全送他到香港,他认为属于“偷渡”,说宁可回家乡种地,也不干这种“给千千万万红卫兵脸上抹黑”的事。他从无到有一手一脚把一个乡镇小厂办到全行业知名,自己成了行业全国理事,却不拿一分钱奖金。外商给他投资办合资企业,他怕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错误”拒不接受,乃至中央机关工作的同学、都江堰市领导多方劝导他才想通……。如此等等,傻得可爱。也正是如此,他才被许多不执政治偏见者认可,施以援手,从一个刑余无业人员,打拼成颇有成就的技术型企业家,挣得衣食无忧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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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反派是群众自发组织(不是自发,而是无产阶级司令部号召),自然鱼龙混杂,浑水摸鱼者有之、胡作非为者之,但主流却是王大宾这样的人。他们是一大批听领袖和党的话,极富革命激情、社会担当和献身精神的单纯、幼稚、偏激的时代产儿,尤其当头头的。他们的罪过不是不听党和毛主席的话,而是太过听信党和毛主席的话,听信到了丧失正常思维能力(用时下的话就是脑残)的地步。试想一批青少年学生,书读得好好的,求上进还来不及,哪里想到要“造反”。因为红太阳一挥手,党中央发号召,生怕当不了乖娃娃,就热血沸腾地干起来了。说他们是坏人,是谁教他们干坏事的王大宾当年气壮如牛,不就是背后有大公主肖力(李纳)撑着么。正如当年坚持接收王大宾的灌县(现都江堰市)县委书记徐振汉所说:“他当时是个学生,一个优秀的学生干部,他当时不听毛主席的话,不听党中央的话,他听谁的话?”
 话说回来,王大宾们造反,也是被逼出来的。文革初期刘邓用的是文革前整人的老一套,无中生有无限上纲打“黑帮”,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引蛇出洞抓右派(事实叙述不准确)。照这么搞下去,无非一场规模更大的反右运动,反对工作组的王大宾在劫难逃。结果刘邓也没有料到这次主席的主意变了,他要运动群众清洗党内异己。于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驾轻就熟的整人套路就变成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列入名单的右派突然就变成了左派。王大宾们拨云见日一飞冲天,云里雾里进入国家政治舞台的中心,追随大救星的革命斗志可以想见。不幸的是,这场史无前例的风暴会把船打到什么地方,连伟大舵手都弄不清楚(毛的目的非常明确),无法无天由着性子整烂再说。划船的小子们只有卖力的分,天知道他什么“战略部署”。看到船要打翻了找平衡,就把划船的抓来治罪,你说冤不冤?达到目的就兔死狗烹,把所有的灾祸都扣在他们头上,你说惨不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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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革惨遭文化浩劫,这是谁干的呢?通常说法就是造反派干的。其实不是,至少主要不是,而是以高干子弟为首的早期红卫兵(以下简称老红卫兵)干的。19666月,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8月通过的文革《十六条》,进一步提出“破四旧”。当月老红卫兵发起“砸烂一切四旧”的行动,全国各地竞相效仿,迅速演变成一场毁坏传统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大扫荡,大量文化古迹惨遭破坏,大量民间文物珍藏毁于一旦。这一轮浩劫在中央文革提出批评后得到遏制,并随着斗争矛头转向打击“走资派”而不再大规模发生。也就是说,大规模破坏文物的行为主要发生在文革初期,实施者主要是后来被称为“保皇派”、“保爹保妈派”的老红卫兵。例如北京市文革中被毁的4992处文物,基本上都是在196689月被毁的。而这时造反派还出于被压制的少数派地位,根本不成气候,与这一切基本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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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革中整死人,是安在造反派头上的最大罪行。实际大谬不然。文革中死于非命者大多数并非造反派所为,反倒是造反派被整死得最多。
  文革整死了多少人,至今没有定数,比较靠谱的说法是200万左右。这些人是如何死的呢?学界比较认可的海外当代史学家丁抒教授的计算是:
  一,1966年“红色恐怖”时期杀人约10;
  二,文革初期自杀者约20;
  三,武斗死3050;
  四,“清队”死50万以上;
  五,一打三反、清查516致死约50;
  记住,第一类“红色恐怖”时期死亡与造反派无关。“红色恐怖”1966年八九月间老红卫兵制造的暴行,他们在“破四旧”的同时,对所谓“牛鬼蛇神”进行大规模抄家,残酷打杀,从北京开始,迅速波及全国。北京市被抄家达11.4万余户,全国抄家上千万户。伴随抄家的,是拷打杀害以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为主的牛鬼蛇神,手段之凶残骇人听闻。北京市已公开的数字是打死1772人,未公开的统计打死万人以上。
  记住,第二类死亡“文革初期自杀”与造反派无关。文革初期自杀潮,也是在上述背景下发生的。弃世者包括运动初期的黑帮分子、反动学术权威、黑五类及其之女、历次政治运动戴帽者、建国前工商业人士,知识文化精英等。著名者如老舍、邓拓、傅雷夫妇等,全国皆然。笔者所在的成都四中文革初期也有两位教师自杀,一个卧轨,一个上吊。
  记住,武斗死的主要是造反派。武斗是造反派与保守派、造反派与造反派之间的残杀,死者都是文革的牺牲品。武斗是你死我活的战场行为,和杀害手无寸铁和解除武装者性质不同,后者属于屠杀。而灭绝天良的大屠杀基本是保守派所为,造反派是其中主要屠杀对象。如1967年七八月间的湖南道县大屠杀,七千多人死于非命,就是城里失势退守农村的保守派与县、区、乡干部联手所为。
  记住,“清队”整死的主要是造反派。“清队”全称“清理阶级队伍运动”,是毛泽东为结束文革乱局发起的政治清洗运动,目标是所谓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阶级敌人,即“叛徒、特务、死不改悔的走资派、反革命分子、没有改造好的地富反坏右分子”,同时进行“批判极左思潮”运动,合称“批清”运动。运动由实行军事管制(军管会)的军队干部领导,相当于又一次镇反运动,实际上是对造反派的反攻倒算,大批人被整死和镇压。如四川在“清队”运动中就批斗、关押、判刑十多万人,仅成都市就涉及两万余人。(李亚丹:《李大章远去的背影》四川人民出版社2009
  记住,一打三反、清查5.16运动整死的主要也是造反派。批清、清查5.16运动先后从1968年初持续到文革后期,整死百万人以上。如四川清查5.16运动高潮的1970年前8个月,全省共发生自杀3887起,死亡3331人。连“当过区供销社群众组织头头”都成为罪状。(同上注)。
  总之记住,除了武斗,文革死人基本不能算在造反派头上,反倒是造反派和支持造反派的人死得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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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整死老革命呢?造反派打击对象是当权者,这顶帽子似乎铁打的了。也不对。
  其一,文革中领导干部几乎人人被批斗,但置干部于死地的,主要不是被造反派批斗关押,因为那不过是“对待群众运动的态度问题”,许多人是扛得住的。因为是人是鬼,还得“组织上”说了算。“士可杀不可辱”者固然有之,但更多是被“组织上”扣上反党黑帮、死不改悔走资派、叛徒特务等罪名而置之死地的。你能说刘少奇、彭德怀、贺龙等许多老革命是造反派整死的吗?其二,十年浩劫中不断有干部被整死,而造反派大规模批斗干部只有一年多时间,很快就沦为打击对象退出政治舞台,这笔账怎么能都算在他们头上?其三,造反派打击了一批干部,也保护了一批干部。如王大宾领导的地院造反派,就让十多个省市的老干部到地质学院避难,因而受到周恩来、李先念表扬和拨款资助。而所有的派斗武斗,都是围绕保护或打到某个领导干部展开的,为此死于非命的造反派,比被害死的干部多了不知多少倍。
  据叶剑英提出的数据,文革中有250万干部受到批斗关押,十一万五千五百余人在关押批斗中死亡。这个数字令人怀疑,因为他同时说文革害死了2000万人,显然不靠谱。假定他说的数字是真的,那么干部在死亡总数中只占0.58%,比干部占人口总数的比例还低,可见其受害比老百姓小得多。
  不幸的是,这些历史都被掩盖和篡改了,文艺作品更是竭尽栽赃之能是。例如因改编电视剧闻名的小说《亮剑》,描写李云龙文革中下令向冲击军队的造反派开枪,被打成镇压群众运动的侩子手开枪自尽,妻子田雨也割腕自杀,悲壮之极。其实小说中李云龙的原型王近山,原为北京军区中将副司令员,因爱上小姨妹坚决跟原配离婚,1964年被撤职开除党籍,沦为农场场长。文革中他写信向毛泽东承认错误获开恩,1970年复任南京军区副参谋长,与小说情节风马牛不相及,亏作者编得出来。看来作者心目中大英雄,文革必然被造反派整个七死八活,就像流行的革命履历,把挨过造反派整,弄得像挨过地主的皮鞭、鬼子国民党的枪子儿一样,否则就不是一贯正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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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反派的确批把许多干部整得惨,但他们被坑得更惨。王大宾奉中央文革之命到成都抓彭德怀,听彭总几番真情道白,发现完全不是原来听说的那回事,对彭总深感敬佩和同情,竟然拒绝执行命令。后来把他抓捕关押,头号罪状就是“为彭德怀翻案”。文革后判他的刑,头号罪状又变成“诬陷迫害无产阶级革命家彭德怀同志”。欲加之罪,有荒诞甚于此乎?北京钢铁学院20来个学生的5.16兵团写大字报反周恩来,生病住院的王大宾知道后立即给总理和邓颖超写信,表示保卫总理的决心,邓颖超回信称“你所表现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真使我们感动”。白纸黑字摆在那里,还是硬给他扣上“搞反革命政变,反对周总理”的帽子,在暗无天日的私牢里一关就是两年,几乎丧命。颠倒黑白,有甚于此乎?未婚妻什么事都没干过,仅仅因为是他的未婚妻就成了重点审查对象,也几乎被整死。株连所及,大山沟里的母亲都不放过,沾亲带故无一幸免,连小学中学的同学、儿时一起放牛的伙伴都被审查交代“5.16”问题。
 王大宾在回忆录中披露,5.16反周恩来的大字报出来后,北京高校各造反派组织均立即表态坚决反击,并把5.16几个头头抓起来扭送公安部。周恩来表示:不能说反对我就是反革命,下令放人。够大度吧?后来他又说,是不是5.16参没参加组织不重要,“罪行就是本质”,“就等于组织关系了”。够厉害吧?事实上绝大多数受害者是被安上这个罪名后才听说5.16的,大多数抓5.16的人也不知道它为何物,不过视为造反派的代名词罢了。运动中北京高校成千上万师生关押审查,全国上千万人受牵连,300万人打成5.16分子,手段之残忍,时间之漫长,株连面之广,逼死人之多,超过文革所有运动。
  造反派本质上是体制外的势力,毛泽东无论有多少疯狂的想法,也不可能摆脱体制而另铸天下。他知道这个体制下产生的民怨,也深谙“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国民性,他利用民怨达到个人政治目的,但不可能改变制度本身,因为他是体制的创建者,同时也是体制的产物,脱离了体制他就什么也不是。用他自己爱说的话就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无论他的目的是否完全达到,他最终必然回到原点。这种局面一旦出现,既得利益受到损害和威胁的官僚和原强势社会群体构成的保守势力变本加厉的响应是必然的,造反派兔死狗烹的结局也是必然的。这里没有逻辑,不讲道理,没有法律,不择手段,只有利益。有的干脆就是赤裸裸的屠杀。有如1968年广西对造反派的血腥镇压,以致发生骇人听闻的吃人肉运动。云南的“滇西挺进纵队”案、内蒙“内人党”案等,也是以造反派为目标的屠杀冤案。
同样是打砸抢整死人,造反派与保守派处理也大不相同。造反派武斗中有“血债”的一律逮捕法办,打死人的偿命,打伤人的或偿命或坐牢,就算罪有应得吧。那为何“红色恐怖”中打死人的、杀地富分子及其家属的、杀人吃肉的(广西4.22事件)没听说偿命的?武斗是你死我活的战场行为(杀俘不算),有如两军交战,打死人国际公法都是不定罪的,后者等等则属于屠杀,正当严惩。为什么?因为阶级敌人该杀,犯上作乱的造反派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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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派不是文革后、而是文革中就落难了。造反派组织196610月以后在全国大规模兴起,至196810月中央命令取缔,总共风光了两年左右。其间19671月颁布的公安六条,就成为各地镇压造反派的口实。紧接着的“二月镇反”造反派遭到大规模镇压,四川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就有近10万造反派投进监狱。1968年以后,清队、一打三反、清查5.16、批无政府主义、打击反革命破坏活动,一个运动接一个运动无休无止的整造反派,无论谁倒台,造反派都跟着遭殃。陈伯达是中央清查5.16专案小组组长,倒台后却成了5.16的“操纵者”;林彪说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516彻底搞出来,一个都不能放过,林彪死了照样整。抓四人帮华国锋主政,又来一个“清查帮派体系”,把造反派和四人帮绑在一起打成“帮派分子”,从体制内彻底清除。邓小平主政,又来一个“清查三种人”运动,公开宣布整“造反起家的人,帮派思想严重的人,打砸抢分子。”实际上只清查“造反起家”一种人,把已经整得七死八活,查得底朝天的造反派头头正式逮捕,重新判刑。保守派派性再严重也不查,刮“红色风暴”的红二代开始接班。地富反坏右都摘帽了,造反派的帽子越扣越重,形象抹越黑。
当年的“走资派”说起文革字字血声声泪,实际上大规模批斗干部只在文革初期一年多时间,群众组织(包括造反派保守派)转入内斗后,就顾不上他们了。开始整造反派,大多数当权派的日子就一天天好起来。九大以后干部逐步解放,70年代陆续恢复了工作。七十年代末以后,绝大多数干部彻底解放官复原位,罹难者平反昭雪。他们文革中受迫害的经历,成为革命生涯中的关荣一页。其实他们中许多人文革前历次运动制造的冤案,并不比造反派少。文革十年,造反派被整了七八年,文革后继续整,永远背着罪恶的十字架,半个世纪过去了也不给个说法,一想整人就拿出来说事,你说谁付出的代价更大?
王大宾文革前是预备党员,根红苗正,品学兼优,还未毕业就当干部使用,如果不是文革,前程一片光明。响应毛主席党中央的号召造了两年反,没打过人,没组织参加过武斗,没有任何可以入罪的行为,结果关押审查坐牢13年,开除党籍公职,妻离子散,葬送了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不过,比起那些高呼着“完蛋就完蛋,为毛主席而战”死于非命的少男少女、在一轮接一轮凶残的报复清算中泯灭的冤魂、一生都被毁掉的千千万万造反派,王大宾还算幸运的,他毕竟还有个有所作为的后半生和活得有尊严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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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文革老干部中最为不幸的,是一批被造反派认可者。他们多半是文革前历次运动、包括文革初期的受害者。他们对整人的当权派耿耿于怀,对历次运动造成的灾难有切身体验和更深的认识,文革中响应中央号召起来揭发翻案,被造反派视为受走资派迫害的干部给予认同和保护(为何不提刘结挺、张西挺呢?他俩是好干部吗?)。西南头号当权派李井泉是四川大饥荒的重要责任人,四川干部对其不满者和反对者众多,文革中群起揭发批判。当年在北地东方红避难告状的四川干部主要就是这样的人。如向中央揭露四川饿死人被打成“反党集团”的肖泽宽、李止舟、廖伯康,一贯反李井泉的邓垦(邓小平弟弟)等。196757日中共中央关于处理四川问题的决定,称李井泉为“长期以来把四川省当做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独立王国”的走资派,这批干部被造反派视为好干部,解放较早,有的被“三结合”进革命委员会工作,从而与失势的当权者形成势不两立。造反派挨整,他们就成了“黑后台”跟着倒霉,如莫须有的“三老会”冤案,就使一大批支持造反派和造反派认可的干部惨遭劫难。
李井泉文革后期复出,1975年再次当选人大副委员长,与其同时打倒的干部纷纷复出,支持造反派的干部轮番被清洗。文革后清理“帮派分子”和“三种人,这批人基本上被清理出局,有的长期关押审查。如七千人大会写匿名信控告省委推行极左政策造成的巨大灾难的省委宣传部副部长明朗,文革中任省委宣传部长,文革后清理“三种人”,被打成四川“小四人帮”撤职审查;因揭发万斤田造假被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温江地委副书记曾笳、农工部长申培林,文革在造反派支持下恢复工作,后来长期关押审查,致死不做结论,郁郁而终。如此等等,全国皆然,居然被历史忽略。

文革这本大书还够得读,不是一面之词的“彻底否定”能糊弄过去的。相信读了《王大宾的回忆录》,你会明白更多。

Sunday, January 24, 2016

你经历过Déjà vu么?

(2016-01-22,共识网,来源:KnowYourself 作者:KY主创们)
 戴按:年轻时本人有过数次Déjà vu体验,而且至少一次是这样的:我首次来到一个我从未到达的地方,感觉周围的环境似乎以前见到过,包括我在这个环境中的行动(走的方向),仔细回想之后,发现是那是以前的梦境。此文介绍的脑科学的解释,并不能令人满意。当代的脑科学距离真正的科学,还有很远的距离。

 在电影“搏击俱乐部(Fight Club)”中,Jack有一句著名的台词,“我一直在活着一场似曾相识的人生。每个我到的地方,我都觉得仿佛曾经来过。” 艺术固然有它的夸大之处,但这种“此刻仿佛曾经发生过”的感觉对许多人来说都并不陌生。
 我们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眼前的事明明是第一次发生,却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就连面前物品的摆设、人物的对白都好像曾经发生过。那一刻我们都会觉得无比惊异和神秘。
“啊,好奇怪,刚才这一幕,我好像曾经在哪里经历过!”我们会这样说。
    ·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
 这种感觉叫做Déjà vu(Already Seen)
 它是一个法语词汇,最初是由法国的一位物理研究人员发现的。Déjà vu在中文或日语中称之为“既视感”,更通俗的说法是“似曾相识”:它描述的是人在清醒的状态下,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某个场景,却感到在什么地方见过、或经历过这个情境。
 《科学美国人》的调查表明,人群中超过2/3的人,至少有过一次“似曾相识”的感觉大约有1/3的人有过多次类似的体验,特别是15-25岁的年轻人。在人们的报告中,第一次出现Déjà vu的时间多出现在6-10岁之间。
 有研究者认为,在很多时候,“一见钟情”其实也是一种Déjà vu。有时候,当你遇到一个人时,会感到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你觉得对方身上的某种特质是你所熟悉的,因此会很容易想要亲近对方。
 Déjà vu之所以是一种“似曾相识”,是因为它并不是一种真正的认识。Déjà vu只会发生在“此刻”,它是一种正在经历的感觉,只会在你经历的那一刻发生。如果你认识一个人,你遇到ta十次也会同样认识他Déjà vu的感觉则是,你可能每天都从这条路去上学,但只在某一天、某个时刻,你突然觉得身边的事物都不一样了,仿佛勾起了某种久远的回忆。而且,当你离开了那个情境,没过多久就会忘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并且很难去描述它。
 实验证明,Déjà vu很容易在人们感到疲倦、压力、生病的时候出现,或是被不熟悉的事物环绕的情况下出现,这可能是因为,此时的大脑无法对收到的信息进行很好地处理。有趣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同样有可能会出现“似曾相识”的反面jamais vu(似不相识),它指的是你明明看到了熟悉的人或事物,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相关的细节或者看到很熟悉的字词却认不出,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相较于老年人,年轻族群比较容易出现“幻觉记忆”这可能是因为年轻人的生活较为丰富,身边常出现新鲜事物年轻人的生活也更加忙碌,容易疲惫,因此大脑“打结”的时刻出现较多。Déjà vu的出现频率在成年早期达到峰值,在25岁后缓慢地下降,直至老年。
 有学者认为,Déjà vu的出现其实是大脑处于健康状态下的表现,因为这说明我们的大脑能够识别出那些“错误的熟悉信号”,我们还能意识到,眼前的熟悉景象并非真的遇见过。而当人过了25岁,年龄逐渐增长时,我们识别出这些信号的能力会逐渐变弱,因为我们开始相信这些信号是正确的。(KY主创们纷纷表示,确实是初中、高中阶段Déjà vu的经验更多,这几年好像再也没有过了呵呵呵呵哒)
 有着更高学历如研究生以上的人也报告了更多的Déjà vu时刻。研究认为这和他们的阅读体验丰富有关。可能他们从托尔斯泰、普鲁斯特等人的作品中遇见了“sweet strangeness
    由于充满神秘气息,这种“似曾相识”的现象最初受到非科学世界的关注更多;20世纪末起,才逐渐得到科学界的关注。
· Déjà vu的神秘主义解释
非科学世界对Déjà vu提出过各种各样的解释,转世/前世记忆,遗忘了的记忆,灵魂出窍,甚至癫痫症都被考虑过是Déjà vu可能的成因。
精神分析世界至今还存在精神分析是不是科学的争议,所以我们不做定义也从很久以前就关注了这一现象。
1904年,弗洛伊德和哥哥去雅典旅行。当他抵达卫城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在1936年的作品A Disturbance of Memory on the Acropolis中,他描述并分析了这种感觉。他认为,我们的“自我”会防御本我中那些与情欲相关的冲动、对母亲的幻想或其他隐藏的渴望。
本我(id)被弗洛伊德认为是我们心理结构中最内核的一层,它代表了我们最原始的冲动、欲望、恐惧等等。它们潜伏在我们的潜意识里。自我(ego)则是心理结构中中间的一层,是我们的意识层面。出于种种原因例如道德不允许、情感过于强烈可能导致自我崩溃等等,我们的“自我”有时不允许“本我”中的种种冲动浮现到意识中来。自我就像一个卫士,压抑着本我。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会不自觉地从周遭的环境中,寻找符合我们“本我”的东西。因此,当我们经历Déjà vu时,我们其实是在被不自觉地“提醒”着某个无意识的幻想的存在。这些幻想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中,但它们是被锁死的,我们在平时并不会注意到它们但当环境中有线索提醒了它们的存在时,它们就会渗入意识的王国。
在弗洛伊德之后,卡尔·荣格也Déjà vu很感兴趣。一次当他去非洲旅行时,从火车的车窗向外看,看到一个瘦瘦的黑皮肤的人靠在一柄长矛上,火车继续前行,他记录道,“我觉得这个瞬间好像出现过,而且我好像对这个世界非常熟悉,就像是回到了几千年前我的故乡。”这种感觉伴随着他的整个非洲之旅。荣格在他的书Memories, Dreams, Reflections中将这种感觉称之为“来自久远的已知”(recognition of immemorially known)。他认为这种现象证明了人类集体记忆的存在,有一些远古的记忆碎片被一代人一代人地传承下来,后来被个体的人类体验为Déjà vu
作为被科学主义浸淫的年轻一代,我们可能已经很难接受上述这些理解。我们会自然而然地转向脑科学以寻求答案。
· 现代脑科学对Déjà vu的解释
目前,脑科学尚未对于Déjà vu产生的原因有所定论。在很长一段时间中,研究者认为,Déjà vu是一种错误记忆(false memory),是因为记忆的存储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导致大脑把刚刚得到的信息当成了久远的回忆。
根据脑科学研究,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有以下来源:
  1. Déjà vu可能与无意识中的记忆碎片相关。
神经科学研究早已证明,视网膜有自己的通路可以把视觉信息传递到大脑,人们在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前,就已经在脑中“登记”了眼前出现的图像或事物。在一个实验中,学生被要求观看电脑上以毫秒的速度闪过的陌生单词,结果他们却在无意识中记住了它们。
专门研究Déjà vu的学者Herman Sno提出:假如把我们的记忆储存过程比作全息摄影,图像由各种碎片组成,每个碎片都包含了重建图像必备的所有信息;碎片越小,重建的原始图像就会越模糊。
Déjà vu就像是通过视频监控中的模糊图像来分辨某人。“似曾相识” 的感觉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大脑中已经存在的记忆被激发了;只是那些原始情景仅仅以碎片化的方式储存在我们的脑海中,我们无法完整地提取它。
  2. Déjà vu也可能与大脑中的“海马回”体有关。
MIT的研究认为Déjà vu和我们大脑中的一个部位相关。这个部位是负责储存长期记忆的“海马回”(hippocampus)。当我们遇到一个与过去的经历相似的情境时,脑内处理过去那段经历的神经元就有可能同时产生冲动。此时,海马回体会在记忆中寻找相似的经历,从而将现在的印象认为是发生过的。
有时,海马回还会发生“运行失误”,不小心将现在的感觉放入了记忆中,错将现在感觉当作曾经发生过的画面。比如,如果你在多年前读过安妮·莱斯的小说,你完全可能在第一次抵达新奥尔良时,就感觉自己曾经到过这里。
“当你仅仅是‘想象过’一件事时,在未来的某一刻,这个并未发生过的画面也有可能让你感到熟悉”,记忆的研究者Kathleen McDermott这样说。
如今,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者试图在实验室中制造出类似Déjà vu的感觉,而他们也声称自己的确做到了通过一些刺激,使人们产生出似曾相识感。比如,有实验给参与者在短时间内看大量陌生的客体照片(比如风景、建筑等),然后过一段时间,再让他们辨认自己是否去过那里,结果,很多人都声称自己去过。但也有反对者称,这些实验的设计本身就是为了导向“Déjà vu是可以制造的”这一结果。

我自己第一次听说Déjà vu,是从当时八块腹肌的约会对象那里?)。那天天气有些凉,我和他说起此刻似曾相识,他于是告诉了我这个法语词。我喜欢这个词语,也喜欢Déjà vu本身。学界对于Déjà vu的研究其实才刚刚开始,仍有许多未知存在,但这种未知的神秘性是极为重要的。它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有神性的时刻,正是这些时刻的存在“阻止了我们在生活中陷入平庸”——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