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ugust 22, 2016

金燦榮:中美戰略哲學 (一)

(2016-8-21,明镜博客)
     戴按:奇论共欣赏。中国的外交让金灿荣这类没有真才实学的半吊子“专家”、全靠嘴皮子忽悠的家伙牵着鼻子走,最后不摔大跟斗,难!
時間:2016724  上午:900
地點:南國會(廣州)國際會議中心
主講人:金燦榮(中國大陸專家、學者)
金燦榮:下面切入中美關系,中美關系在當今整個中國的外交中占什么位置?它是中國外交最大的難題,原因我上面已經講了,它很厲害,現在的一把手,能力很強。坦率講現在美國還是一個壯年人,美國沒有到退休年齡。美國屬于單位里面顏值也很高,能力也很強,群眾基本擁護的國家,我們是剛提拔不久的二把手,我們想把它擠走,又不敢打它,所以挺難的。我們中國正在想各種辦法,第一,創造條件讓它犯錯誤,有一天讓巡視組把它給辦了;第二,讓它忙不過來,最后讓它憂郁症,自己不想干了;第三,和美國攪在一起,讓它打不了你,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們想法很多,我們現在正在想辦法收拾它,但是說說容易,做著很難,因為美國是非常優秀的國家,這些小把戲其實它也知道。
從外交角度來講,中美關系是我們最大的外交難題,過去在習主席之前,我們外交部內部經常講中美關系是整個中國外交的重中之重。習主席上台以后就不許這么說了,因為習主席確實調整了政策。原來我們中國外交是四根支柱:大國外交、周邊外交、發展中國家外交、多邊國際組織外交。內部的定位是,大國是關鍵,周邊是首要,發展中國家是基礎,多邊是重要舞台。今天還這么說,但是原來在四句話之后,還有一句話叫中美關系是整個中國外交的重中之重,因為中美關系無處不在,大國里面的關鍵是中美關系,周邊搞不搞的好看美國,發展中國家影響推不推的下去也看美國,國際組織主要的活躍對象也是美國,我們外交四塊,美國無處不在。但是現在習主席上台以后有變化,習主席現在想降低一點中美關系,而把周邊外交提上去,這是這幾年的微妙變化。雖然有這個變化,但是處理好中美關系仍然是中國外交第一大難題。
第二,未來10年、20年美國還是我們最大的外部因素。像日本,我認為我們中國已經徹底超越它了,(戴按:去日本旅游的中国游客最明白中国是如何“彻底超越”日本的因為過去日本越過我們其實是一個非常偶然的歷史現象。日本2009年出了一本書,賣的很好,題目叫《做十分之一的國家》。這本書是非常清晰是一個的戰略判斷,他告訴日本人過去五千年大部分時間中國都是東亞的中心,這是常態,過去日本人100年成為東亞的中心是非正常現象。為什么非正常?因為從西方來了一個嶄新的文明,叫工業文明。日本學工業文明學的特別好,不僅學的亞洲第一,而且是全世界非西方第一。中國有一段時間愚蠢的拒絕學習工業化,特別是晚清70年。晚清非常可惜,如果清王朝帶領全國人民搞現代化,那時候我們追上去是比較容易的,因為現代化是加速度的,開始現代化速度比較慢,像牛車,后來是馬車、自行車、汽車、高鐵、飛機,它的速度是加速的,越到后來越難追。可是晚清70年沒有追,于是后來追越來越困難。當時晚清如果跟日本一樣,朝野同心搞現代化,我估計現在中國已經是世界第一強了。
日本朝野同心,一門心思奔現代化,確實搞的很好,對中國擁有了工業日本對農業中國的優勢,就成了東亞的地緣政治中心。但是大前研一提醒日本人,說日本所獲得的優勢,本質上講是知識的優勢,因為日本學習態度好,所以它知識掌握的好,但是從哲學上講,只是有一個知識優勢,而且這個知識優勢很脆弱,它能保持知識優勢的前提是中國人愚蠢的拒絕學習。因為它是知識優勢,通過學習完全可以彌補。大前研一在《做十分之一的國家》中有一個結論,他說,根據他的觀察,從鄧小平時代開始,中國人開始學習了,中國技術上拉平日本,趕上日本只是時間問題。下一個結論,一旦中國的技術和日本拉平,中日之間的力量由規模決定,他說最終日本會回到常態,那就是日本的GDP是中國的1/10,題目就是這么來的。所以他告誡日本做好準備,那一天會來,我們是中國的1/10
長期來講,日本做為一個外部因素不是很重要。印度,我從來不看好它。歐洲也懸乎了,歐洲的前途我是不看好。2013年開始,布魯塞爾是歐洲最國際化的城市,布魯塞爾新生兒當中一半以上的男孩得叫穆罕默德,女孩也是一樣都是伊斯蘭名字,所以現在歐洲即使難民不去了,以它們的生育率,歐洲一定伊斯蘭化。歐洲女孩現在都是個人主義者,給你們家生一個孩子交代任務就不再生了,所以歐洲伊斯蘭化是必然的。俄羅斯也有問題,俄羅斯經濟搞不好,它不會玩市場經濟。而且俄羅斯也有人口問題,俄羅斯是1.42億人,俄羅女孩生育率比歐洲還低,歐洲一個女孩一輩子生1.2個孩子,俄羅斯能女孩生0.7個孩子,一個都不到。據我的分析,日、印、俄、歐都不行,外部真正能干的就是美國,眼前是最大外交難題,未來是最大的外部因素。
中美關系是21世紀國際關系的決定性因素,如果中美雙方合作,21世紀國際關系很有希望,如果我們對抗,21世紀就是對抗。這是中美關系在我們外交中的定位。中國的安全挑戰是內部、台灣、外交,外交排最后。但在外交中,中美排第一。中美關系的定位,眼前最大的難題,未來最大的外部因素,整個21世紀決定性的雙邊關系。
現在講講狀態,中美關系的狀態是即競爭又合作,即重要又復雜。冷戰時候美蘇關系是競爭為主,合作很小;現在的日美關系也有一點矛盾,但是絕對是合作為主;中美關系介于兩者之間,即競爭又合作。只不過最近競爭上升了,以前我們經常說中美關系好不到哪里去,也壞不到哪里去,現在是中美關系好不到哪里去是一定的,是必然的,壞不到哪里去是未見得的。即重要又復雜,重要就不用說了,它決定整個21世紀人類的命運。復雜性,一方面中美之間貿易關系好的不得了,中美實際上是對方的第一大貿易伙伴。我們的統計當中,我們把歐盟28國當第一貿易伙伴,美國排第二,因為歐盟是一個群體,單一國家美國就是我們第一大貿易伙伴,我們很早就是美國牢固的第一大貿易伙伴。所以經濟上我們綁的很緊,但是軍事上中美都把對方當做第一敵人,在人類近代史上很少有這么復雜的關系。
下面講講修昔底德的效應,現在談中美關系,很多人喜歡說修昔底德陷阱,這個要解釋一下。在古希臘的時候,有一個歷史學家叫修昔底德,西方人把他的地位定義為我們的太史公司馬遷。他的著作叫《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他們認為和《史記》是一樣的,就是人也一樣,書也一樣。但是我兩個都看過,他和我們太史公比差遠了,人的重要性和書的重要性都是他們夸張了,我們的太史公比他偉大多了(戴按:金灿荣居然敢吹这种牛,我怀疑他是否读过《史记》,他是否读得懂《史记》),《史記》也比這本著作偉大多了。但是西方人認定這是我們的《史記》。這個人生活在希臘文明的后期,馬其頓時代,他研究希臘內部為什么內戰,導致希臘文明敗落,導致馬其頓把它征服。然后他就寫了一本書《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伯羅奔尼撒是希臘半島上的一個半島,上面有一個重要的城市叫斯巴達,斯巴達是曾經領導整個希臘城邦體系的領袖。它后來跟雅典打,雅典開始不如斯巴達,斯巴達是一個軍國主義國家,特別能打仗。后來雅典起來了,起來的原因是波斯人侵略希臘,最后失敗了。
波斯人侵略希臘過程當中失敗,第一原因是台風,當時波斯人是海陸并進,波斯皇帝大流士二世搞了1600多條船,上面有海軍,主要是運糧食,陸地上是十幾萬人,所以是海陸并進。在這個過程中,斯巴達300勇士做出了貢獻,斯巴達有個王叫李爾王,他帶著他的親兵300人,步卒1700多人,到溫泉關阻擊波斯人。沿途他又召集別的部落,實際上他這邊是1萬人。波斯大軍是12萬人,在溫泉官作戰,他抵抗了一個多禮拜,戰爭打的非常殘酷。戰爭上他輸掉的,但是戰略上他起了貢獻,但是這個貢獻不是決定性的。后來陸軍和海軍就分開了,波斯帝國的艦隊往前走,陸軍跟不上,就分開了,這個在后來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真正起決定作用的是船遭遇了暴風雨,2/3就沒了,所以上帝起了第一作用。剩下1/3船,這個時候雅典人起了決定性作用,雅典海軍把它基本上燒掉了,燒掉了90%以上。最后剩下了40多條,在離雅典不遠的一個叫馬拉松的小鎮登陸了,馬拉松的老百姓就把他們消滅了。其中有一個戰士跑到雅典廣場說我們勝利了,就死過去了,然后就有了馬拉松運動。
波、希戰爭第一功臣是上帝,第二功臣是希臘海軍,第三功臣是斯巴達,所以戰后希臘就崛起了,斯巴達不服,它們兩強就打起來了,這個戰爭打的很殘酷,打了半個世紀,最后導致整個希臘文明的分裂。這個時候北方一個游牧民族馬其頓人侵入希臘,統一了希臘。修昔底德總結為什么這兩強不能相處,研究的結果很悲觀,說這個戰爭不可避免,新興大國和守成大國必有一戰,這是結構性矛盾。歷史學家把這個結論叫修昔底德陷阱,后來西方整個歷史不斷的在重演這個歷史。最新研究工業文明以來,16次權力轉移,只有兩次是和平的,一次是英國把權力轉給美國,這等于是父親把權力給兒子,所以肯定是和平的,第二次是美蘇冷戰結束,只有這兩次是和平的,其他都是打的。現在中美之間在結構上就是進入修昔底德的現象,美國是守成大國,中國是新興大國,所以很多人,特別是西方人認為中美必有一戰。是不是免不了我們不知道,反正中美之間有某種結構性的戰略對抗是肯定的,而且美國就是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所以中美關系結構上是對抗的,第二,有兩個東西加劇對抗,一個是意識形態,美國說你一黨專政,看不順眼,要改變,共產黨對這個很反感;一個是文明,美國是一神教文明,我們是世俗文明。戰略上有結構矛盾,再加上性格上、脾氣上有兩個不同,所以中美關系的復雜性、矛盾性,比正常新興大國和守成大國還要大一點。
中美關系的復雜性又表現為我們之間共同利益,相互依存又很高,經濟上相互依存,社會上相互聯系,國際上確實很多問題我們得一塊處理。比如反恐要一塊處理;防止世界經濟再出現問題,維持全球經濟穩定,我們是一致的;防治埃博拉病毒擴散。這是中美關系的另外一面,一面是結構對抗,一面利益綁的很緊。紐約時報說中美關系最后的結果是感情不好的夫妻關系,兩個人一開始不認識,碰到蘇聯壯漢,還拿著刀,兩個人嚇到了,就擠到一塊去了。認識之后一沖動就結婚了,結婚以后都覺得自己吃虧了,天天吵架,但是又很難下決心,因為兩個人有共同財產,生了一堆孩子,所以就麻煩了。又不喜歡,利益又放不下,于是就湊合著過,所以最后的結果是感情不好的夫妻關系。
中美關系總結構是對抗的,但是很復雜,共同利益相互依存,還有雙方有很多合作的努力,而且有很多的成果。比如我們很多年前共同努力迫使蘇聯退出阿富汗;我們共同努力迫使越南退出柬埔寨,這都是很好的成果。另外中美之間的外交質量是可以的,我們這個國家外交質量相當好,美國作為100年的世界老大,他管理技能還可以。中國是孫子兵法的后代,我們天生就是戰略家,中國就是一個大山里面沒有文化的老奶奶都會給你講幾百個故事。
這就是中美關系的狀態,地位很重要,狀態很復雜,眼前問題很多,南海是最突出的,另外還有網絡。美國人覺得我們總是在網上偷他們家的東西,這個可能也是事實。我們中國現在工業量很大,但是技術上我們缺一點,技術上一個是我們自己投資,一個是我們想學習,我們正兒八經想買,但是美國人不賣給我們。
在過去30年,我們技術引進,給我們幫忙最大的是德國,德國占引進技術的46%。美國佬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技術,過去30年世界上的高科技都是美國人發明的,但是它就不賣給我們。不賣,我們就不客氣了,以前沒有網絡沒辦法,現在有網絡了,當然要用。美國現在認為在網上偷它東西最多的就是中國,什么都偷,連公務員個人檔案都偷,當然關鍵是技術。他們認為像我們的J-20、東風41很多關鍵技術就是從它那偷的。第三,國安法,我們通過國安法限制NGO。另外人權,我們昨天講執政方針有一點是政治控制,抓的一些律師,美國人挺惱火的。這一點我們得承認,美國人挺有道義感,所以對我們最近人權情況批評的挺厲害。另外美國企業覺得現在沒有以前受重視。
另外很多第三方在中美之間挑撥離間,越南、日本、菲律賓都在挑撥離間。這就是第三個情況,中美關系現在問題特別多。最后還強調一個情況,美國從去年開始正在一輪對華政策討論,現在美國戰略學認為過去40多年對中國的政策可能是錯誤的,它想尋找新的辦法,但是現在沒有找到。過去40多年,1972年從尼克松開始,美國決定跟我們合作,和中國恢復關系。美國和我們恢復關系,它是期待中國走向民主化,成為美國體系的一個部分,就是國內政治走向美國體系,成為美國體系的一部分。外交政策就成為美國忠實的管家,這是美國的期待。所以過去40多年一直拉我們,小平時期看上去它那個期待會實現,因為中國正在走向開放,國內也是自由化在進步。
但是習總上台以后不對勁了,覺得咱們國內的走向和外交政策走向都不符合期待。國內,按照美國的理解,經濟發展帶動城市化,就有中產階級,中產階級應該要民主,然后中國就從一黨專政變成美國式的民主。他原來是這么想的,后來發現不對,中國經濟發展,也城市化,也中產階級了,中產階級有5億人,是人類歷史上最大中產階級,他突然發現中國中產階級和別的國家不一樣,他不要民主,他要第二個孩子,第二套房子。
另外外交政策也變了,原來外交政策都是跟著美國跑,現在牛了,原來我們給美國的印象是美國的學生,比如我們加入WTO,每個月寫思想匯報,美國就是把我們當學生,所以那個時候美國挺容忍我們崛起。現在發現我們要另立門戶,所以非常生氣,我們現在的走向和美國預想完全不一樣,社會走向、政策走向都不一樣,所以現在美國正在調整。但是我觀察到現在,好像美國還沒有找到很好的辦法。有人說扼制中國,但多數人不同意,為什么?因為扼制其實有一個條件,扼制的對象本身性格得有一點問題,它老得罪人。蘇聯挺合適,脾氣大,他們自己總結說俄國人是戰斗種族,俄國人遇到阻力就鐵棒橫掃,阻力加大鐵棒加粗,所以可以扼制它。但中國人無法扼制,中國人狡猾,會搞關系,而且會賺錢,他老給你做生意,給人家送錢,錢是人見人愛。所以用蘇聯的辦法不行。目前美國對我們的辦法叫兩面下注,一方面繼續拉動中國,另一方面中國在旁邊設防,這大概是現在一個大的方向。這就是中美關系的一些基本情況,它的定位、狀態、主要問題,和可能出現的政策調整。我們休息10分鐘,再來談具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