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October 28, 2014

重庆行(二)

        此次返渝,在酒宴上见到一位中学老同学,其父在文革前是县委第一书记,他自己即是县里的“高干子弟”。他说,1960年,大跃进导致江津粮食大幅度减产,省里还要从江津调走粮食,其父以遭灾为由予以抵制。省里派员来江津核查,其父派人全程陪伴,只让他们去受灾严重的公社,不让他们去柏林、蔡家等粮食丰产的少数地区。最后,省里大员悻悻而去。江津没有外调粮食,城镇居民粮食的粮食供应和农民的口粮得到基本保障,在困难时期全县只饿死一万多人(江津人口140万),为全省饿死人最少的县份之一。涪陵地区有个县,人口60多万,困难时期饿死了一半多。

        国内外不少学者对于中国在三年困难时期饿死的人数作了许多研究,从1500万到3000多万。我的估计至少1000万,对3000多万的数字有所保留,因为当时中学生粮食定量每月有30斤,居民有22斤,城市居民直接饿死的人不多,我们家所在的大院一共六家,约23人,直接饿死的只有一人。现在看来,我的估计可能偏低。

        这位老同学还说,退休老干部对中国目前的状况极为不满,认为中国走上资本主义道路,贫富悬殊,官员腐败,他们很怀念老毛时期。

        去年和此次回国,我都和医院打过若干交道。此次一到重庆,身体感觉不适,去一家私立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XXX发炎和XXX增生,问题严重,急需治疗,输液三种,加微波治疗仪“特殊治疗”,当天就花了1200多元,其中“特殊治疗”收费750元。医生还说,至少需要治疗一周。我感觉不妙,第二天,我回到江津,去中心医院复诊。医生作B超后说只是XXX增生,只需吃药(10天药费450元),私立医院的“特殊治疗”是宰病人,毫无必要。后来我又去重庆大坪医院,找了一位专科医学博士,他检查后同意江津医院的诊断结果。

         重庆那家私立医院在一座大楼里占地四层,十多位20多岁的美女护士,没几个病人,对病人伺候得很周到,医生姓黄,扬州人,对病人态度很好。江津区中心医院的建筑也修得富丽堂皇,病人很多,闹哄哄的,几个病人拥挤在诊室内。一个周末,我去取药,居然看见幼儿园教师带着数十名儿童来医院参观,好像这是游乐场,全然不顾这是病人群集的医院!我用区医院的处方到街头药店买药,发现外面药品的价格比医院便宜。药店老板说,医生开药有回扣。

        很难比较中美两国的医疗制度孰优孰劣。美国医疗制度问题很多,虽然有医疗保险,但病人费用很贵,尤其是牙医。我在报社上班时有牙医保险,在纽约装一颗假牙,自己还要掏约500美元,国内装一颗只需600元人民币。在中国装三颗假牙,可省下一张机票钱。美国医院没有中国那么多病人,医生、护士对病人的态度很好,但宰人一点不含糊。看专科医生需要预约。许多医生不接收联邦医疗保险计划(Medicare)的病人,因为他们得到的诊费受到限制。家庭医生对Medicare病人也不大负责。我那位印度裔女医生,一次开一年的药,平时也不通知我作定期体检。

        相比之下,在中国看病比美国方便。街头药店都可输液,费用不贵(对我来说)。在药店可买到许多处方药。
     
        美国到处都有健身馆,因为竞争激烈,费用不贵。我和妻子参加的那家,除了一般健身设施,还有一个全年开放的室内游泳池,每月费用才50美元。此次回国前,我获悉江津新近开了一家游泳馆。在江津我兴致勃勃地跑去看,那是一家比赛用的标准游泳馆,整体造型颇有艺术性,室内游泳池四周设有观众座椅,平时对公众开放,游泳一次收费30元人民币。室外游泳池一次收费10元,似乎没有开放,因为池内没有设水道线,或者因为人太多,开放也不设水道线。而且该馆没有其他任何健身设施,所以并不是面向民众的健身设施。

        最后谈谈中美的高等教育。江津区有近150万人,没有一所大学。我所在的美国Delaware州,人口不到江津的一半,至少有三所大学和四所学院,由此可见两国教育设施的巨大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