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uly 23, 2015

中国匆匆行

        我6月30日启程去中国,7月19日返回美国,行色匆匆,走马观花,前后一共20天。
        7月1日飞抵上海浦东机场,原先计划当日晚飞重庆,但其间发生的一起差错,导致原计划泡汤。 在费城登机飞芝加哥时,由于托运行李和安检费时太久,行李登机人却未能登机,工作人员为我找了30分钟后一个经旧金山飞上海的航班。在浦东机场没取到行李,住友人家,第二天去机场查问,称要去重庆机场申报,于是次日中午飞重庆。
        此次中国行,主要是参加母校科大举办的值年校友聚会并与同学游览天柱山。五十年前我上科大时,科大还在北京。1969年底科大搬迁到合肥,我们系(近代化学系)的师生直接去马鞍山,边劳动边参加“一打三反”运动,次年毕业离开那里,至今我从未到过合肥科大校园。
         3日早晨,乘动车去合肥,傍晚抵达,住科大附近一家酒店,当晚与同学餐叙。4日,上午在校礼堂参加大会,中午在校食堂吃自助餐,下午参观校史馆,然后与原本系马兴孝、辛厚文老师座谈,晚上在餐馆与老师共进晚餐。
        5日乘大巴去潜山县天柱山旅游。此山乃纯岩石山,陡峭险峻,一柱擎天,山顶凉风习习,山下景色一览无余,风貌独特。当晚住县城酒店,次日游三祖寺旁的石牛古洞,绿荫蔽天,溪水潺潺,300多方王安石、黄庭坚等宋人及后人的碑刻,小县城保存如此多名胜古迹,非常难得。下午在细雨中乘竹筏漂流皖水,然后返回合肥,当晚乘飞机回重庆。
         7日休息一天。8日晚去大渡口,亲戚在餐馆请客。9日与某公司主管座谈,在南滨路巴味堂用午餐,下午去岳母处。10日去江津老友家做客。11日乘动车去成都新都妹妹家。妹妹动手术,13日出院。16日飞北京,住亲家家。
        此次回国有几点感受。一,经济不好。二,交通条件大有改善,尤其是高铁动车的发展,令人瞩目。三,汽车太多,泛滥成灾。四,高楼太多,太密。五,市场水果蔬菜丰富,一般也不贵,但很可能被施用过化学剂。
        刚到上海,适逢中国爆发股灾,政府竭力救市。友人妻子颇信阴谋论,认为股灾的罪魁祸首是美国。但文化程度较高的友人不信此说,认为中国股市体量太大,美国或其他外国不可能有如此大本事。
        一位从事建筑材料业的亲戚说,今年上半年其公司营业额比去年同期减少一半,另一位经营美容店的亲戚表示,由于经济不好,许多老客人不来或少来店里了。在重庆、成都等地,看到不少烂尾楼。中国官方说上半年GDP增长7%,令人怀疑。
        习王反腐似乎得到国内不少民众的支持,但许多知识分子却不以为然,其意见主要是两点:选择性反腐和不遵守司法程序。
        对于中国政治经济发展,中共高层似有分歧,无非左右之争。江泽民、胡温时代,当局右手打左、左手打右,强力推行政左经右方针,但现在这种方针似乎难以为继。习王体制,高度集权,对内反腐,严控网路媒体,对外放弃韬光养晦,以有所作为取而代之。这些行动不禁令人回想起五十年代初的毛。
        但当年毛所面对的中国国情及世界局势,和习王等大不一样。在毛时代,执政党干部和民众的知识程度相当低,知识分子的力量很弱,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方兴未艾,因此毛的锁国政策,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可以取得一定效果。即使如此,毛的极左政策所隐含的严重弊病,也逐渐显露出来,而且越来越严重,直到文革发生,这些弊病达到天怒人怨、难以为继的地步。
        现在国际共运江河日下,日暮途穷,自由民主等“普世价值观”越来越深入民心。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数、社会地位和知识深度,以及民众的文化程度,远远超过五十年代。互联网的发展使执政者越来越难以封锁信息的流通,国家的治理难度加大,使执政者面临空前的考验。
       客观地说,本届政治局常委,除了李克强,其知识含金量并不高。知青出身的常委,虽然对中国基层的实际情况比较了解,但对于治理中国这样一个正在走向现代化的大国,他们的知识准备显然不足。一个解决之道是发展智库。但不像美国,中国的智库靠政府养活,他们与其说在从事学术研究,不如说是政府的传声筒和辩护士。而民间智库几乎无生存之地。中共高层究竟能从这类智库得到多少帮助,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体制内颇有影响力的毛左派,一直在推动高层朝着毛的方向走。